地底三萬呎是朱少麟的第三本長篇小說,其主要的內容是在描述一座名叫河城的城市中,各形各色的人物故事。

  故事中的河城並不是什麼光鮮華麗的城市,反而是許多債台高築、流離失所的人群集散地,這裡的居民必須辛勤地工作償還債務,才能取得合法身分離開城市獲得自由。即使逃跑,也會因為毫無身分而遭河城外的世界排拒,同時也面臨了回不了河城的兩難局面。

  而故事的各個主角,便在每個章節中,扮演了各自在河城中的角色。
似乎網路上多數人的心得總停在辛先生和君俠,但在這本書中,我想我所喜歡的人物是垃圾收集狂帽人和無家可歸的禿鷹。

  帽人最明顯的特徵是,總用帽子遮住自己大半邊臉。他靠著撿拾河城中的垃圾維生,但卻從不把清潔員當作是一份卑微的工作,反而視為一種高尚的職業,只因為他愛垃圾。對帽人來說,每個垃圾包含著各種故事,故事來自於每個製作垃圾的人們,於是帽人從城市各地的垃圾桶及河流中,收集了河城中各式各樣的人所製作的各種垃圾,他毫不疲倦地分類又整理著,孜孜不倦地解讀、分析,然後逐漸地瞭解河城中,每個人的底、每個人的心和每個人面具背後的自己。

  另一方面,他也從垃圾中體會了一個道理──「我領悟出一個真理,這個世界的一切,包括你在內,要不就是垃圾,要不就是漸漸變成垃圾中,垃圾本身就是歷史。」我總想著這句話,或許那就像是鋼之鋉金術師裡的一句話吧──「一即是全,全即是一。」我們自己和伴隨著自己的一切,從複雜的多元群體中慢慢地生成、腐朽,最後又歸於那多元群體之中。差別只在於,我們是處在於誕生、腐朽或成形。

  再來談談禿鷹,禿鷹其實怪可憐的,晚年被自己的國家當成皮球,又因為語言的特殊性而不自覺地遭旁人隔離,落到唯一的朋友是帽人,也只有帽人肯吃力地陪他聊天,但這卻也是我最喜歡的角色之一。對我來說,晚年的無家可依,語言特殊性的隔離,讓禿鷹就像是個在荒島上獨自思考的哲人,唯一窗口,也只能以簡陋的字彙,不斷地向帽人訴說著關於他的思想和他的年少,當然我沒辦法完全將他的思考過程和意思完整地表露出來(請自行閱讀此書),只能說禿鷹的思考方式讓我也不得不隨著他起舞,有時候總會慢慢地閤上書本沉思,之後再繼續閱讀。禿鷹總是這樣,思考著、發想著自己的年輕時。

  朱少麟的小說對我來說,總帶著哲學式的思考,並以細膩筆法描繪著每個角色中的思想,地底三萬呎也不例外,儘管相對於《傷心咖啡店之歌》以自由貫徹整本小說,本書似乎沒有所謂的貫徹主題,但對我來說也沒關係,我享受他的細膩筆觸,咀嚼帽人和禿鷹的對話,閤上書本安靜片刻地思考著。

  「我領悟出一個真理,這個世界的一切,包括你在內,要不就是垃圾,要不就是漸漸變成垃圾中,垃圾本身就是歷史。」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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